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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瞬間會湧起憤恨,真正的離別則讓人永遠遺憾。」─洛瑾

 

 

 

我與茉伊互看一眼,一起跑出亭子,往會場衝過去,飛雪也緊跟在我身邊。

突然我感覺到身體裡被凝滯的鳳氣,突然流動起來,我看向飛雪,雪白的冬侍對我點點頭。

 

天虛星君已經把禁咒解開了。

 

一邊讓鳳氣在身體裡轉一輪,一邊跟茉伊和飛雪往會場狂奔。

到了會場,看到原本擺滿雲朵包廂的場地,現在全都被一大群黑色的物體占據,還不斷的往舞台中央推擠,看起來非常噁心。

飛雪叫我往上看,我才發現那些雲朵包廂全都浮在空中,而空中也有許多來赴宴的神祉們,正對著試圖突破鼎雲宴結界闖進來的黑色物體發動色彩繽紛的華麗法術,甚至我看到剛剛表演過的寧樂殿下直接衝出結界外,跟一隻一隻黏上來的黑色物體纏鬥。

突然舞台中央散發出熟悉的月型藍色光芒,我立刻往舞台看過去,就看到坤月和大玉兔午甫站在木琉璃舞台的中央,坤月不斷朝舞台外圍大量的黑色物體丟出藍色的攻擊法術,午甫雙手各拿著一支超長的藥杵,甩著藥杵攻擊想要攀上舞台的黑色物體。

黑色物體群中,也有幾個俐落的銀色身影,身影所略過之處,黑色物體都減少許多,原來是那群穿著銀色俐落袍褲的壯碩兔子,他們臉上都戴著方型的眼部面具,就是剛剛幫忙逮捕半龍人的兔子保鑣。

「那是什麼東西啊!」

我看著那群黑色物體發出疑問,黑色物體高矮胖瘦都有,每一隻手上都拿著武器,共同點是每隻黑色物體全身上下都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出長相和衣服,很像是用黑色墨水做成的物體,不斷的亂竄扭動,有一些看到我和茉伊以及飛雪,就往我們這裡撲過來攻擊。

「他們是惡火焦獄的獄鬼兵,怎麼會跑來天庭!」茉伊握住她脖子上掛著的藍色貓眼水晶,頓時她的項鍊散發出耀眼的藍色光芒,她手上多了一根水晶權杖,杖身是由兩隻蛇纏繞而成,兩蛇之上是一隻額頭鑲著貓眼水晶的老鷹。

「洛瑾,攻擊獄鬼兵的頭部,鼻尖處的地方是死穴。」飛雪提醒我,一邊他手裡已經制住一個原本要往我身上撲過來的獄鬼兵,然後他就徒手往它的鼻尖處一捅,還在掙扎的獄鬼兵瞬間癱軟,接著黑色的身體碎成薄片,灰飛煙滅的消失在空氣中。

「你們先想辦法殺進去跟坤月會合。」另一個清冷的嗓音響起,同時我們前方的獄鬼兵被強悍的寒冰劈出一條直通舞台的路,回頭看到的是正拿著冰色巨刀往右一揮,又劈掉一批獄鬼兵的清雪,原來他從一開始身後就背著的是,看起來超級重的冰巨刀。

「知道了。」我點點頭,從腰間抽出常爾教我把它縮小成蘿蔔造型的長刀,催動了鳳氣注入長刀,它馬上吸收了我傳過去的鳳氣,變回原本的大小,上面還隱隱約約摩擦著金紅色焰芒。

「洛瑾小心!」茉伊站在清雪剛剛劈出的寒冰路上揍飛一隻向她撲過去的獄鬼兵,一邊對我大喊。

我回頭就看到一個放大的陰影,是一隻超肥大的獄鬼兵打算用他肥大的身軀壓倒我,我立刻握住長刀往他鼻尖處一刺,它龐大的陰影馬上碎成黑灰,在風中湮滅。

「幹得好!」徒手幹掉很多隻獄鬼兵的飛雪看到我的反擊,喝采了一聲之後在空中側翻了一圈,又一口氣處理掉五隻獄鬼兵。

我也趕緊踏上清雪劈出來的寒冰路,腳邊不斷散發出極寒的寒氣,不知道清雪到底是用零下幾度的冰霜來鋪路,整個超冷的,難怪那些獄鬼兵也不太敢直接踏上來,只敢不斷把我們一行人當目標然後飛撲上來,所以我們幾乎是對空中發動攻擊比較多,只有少數的時候會有獄鬼兵湊到寒冰路旁邊想要攀上來。

 

好不容易我們快要到木琉璃舞台邊的時候,一直在舞台中央跟獄鬼兵纏鬥的坤月和午甫那邊突然傳出了午甫的暴怒聲。

「坤月!你的翠鱗呢,在哪!」

「幹嘛,這點小傷掩蓋不了我的帥氣啦

!」

聽到坤月似乎受傷了,我趕緊加快砍獄鬼兵的速度,可是砍完一隻,後面馬上遞補上三隻,獄鬼兵好像不斷在暴增數量,這樣的暴增讓想要往舞台去集合的我們一行人居於弱勢,就連飛雪和清雪身上都是獄鬼兵被殲滅後產生的灰燼,在我旁邊的茉伊也是一邊拿蛇杖攻擊獄鬼兵,一邊施咒讓杖上的水晶老鷹飛到周圍啄擊那些獄鬼兵。

正當我意識到我們可能會被困住的時候,突然整場的空氣在一瞬間降低許多溫度,接著空中吊下許多細錐狀的冰柱,全都往獄鬼兵的鼻尖刺下去,被刺到的獄鬼兵瞬間灰飛煙滅,那些亂舞的黑灰像是黑色的雪花,飄在空氣中被寒氣逼凍,最後成為雪花一般的墜落到我們腳邊,頓時我們腳邊堆滿了黑色雪花。

  「飛雪、清雪,帶洛瑾和茉伊去咒法寺與天虛會合。」

冰冷威嚴的聲音從空中傳來,抬頭是身穿黑繡黑袍的玄冬正垂著眸看著我,而他的雙手掌心裡,轉著散發雪白光芒的華麗咒陣,從咒陣裡產生出來的正是那些細錐狀的冰柱,還有那些讓人冷得發抖的銳利寒氣。

「是。」飛雪和清雪同時回答後,飛雪便勾起我的手臂,清雪則和茉伊勾起手臂,接著他們對我和茉伊說「失禮了。」

我們腳下多了雪色的咒陣,上面的圖騰跟之前老媽帶我來天上的陣法很像,只是這個咒陣感覺比較沒有老媽之前使用得那麼強悍,接著我們面前的景色扭曲起來,在景色消失前,我看到坤月右手抱著左手臂,他的左手臂垂下的角度不太自然,可是他在對上我的注視時,對我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和唇語:

 

別擔心。

 

「坤月哥!」我大喊時,我面前已經是一棟有著東方古典氣息的漂亮建築物。

「他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把我的心思拉回來的,是一雙輕輕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轉頭我對上的是茉伊神女湛藍溫柔的眼眸。

「……嗯。」我低頭看著自己還握著長刀的手,依舊是擔憂連坤月都受傷了,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

 

 

待洛瑾與茉伊消失在視線範圍,坤月的臉才疲憊的垮下來,玄冬則交代了他們這裡被開了獄門,請他們協助封印起來之後,便又匆匆離去。

這時,一旁的午甫用兔掌拍住坤月的手臂,一向低沉的嗓音此時帶著壓抑的怒氣
「你的翠鱗呢,在哪?」
「我借給洛瑾了,他比我需要。」坤月淡淡的說。
「……你知道沒有翠鱗等於你沒有防禦能力嗎!你是廣寒之首,論地位論香火都比他還重要!到底在做什麼!這麼自私的你幹嘛對一個凡間來的小子這麼好!」午甫憤怒的低吼著,而被他斥責的坤月一臉冷漠的垂眸看著午甫這隻憤怒的兔子。
「我只有他一個弟弟,不保護他我要保護誰。」

「自私這種態度,我不用在他身上我要用在誰身上?把天界第一男神的名聲攬在身上也好,掌管廣寒被說自肥也罷,在天界我最多的就是崇拜者,難得有個弟弟,即使只是結拜,也是我唯一一個有家人身分的弟弟,我自私一點又有什麼問題。」

「沒有防禦能力又如何,我就不要防禦的攻擊啊,無差別的攻擊又有什麼不可以,如果我失去防禦能在這場戰役中守護好他,那我全力以赴又有什麼牽掛,頂多,這世沒辦法繼續當兄弟,那就下一世再彌補就好了不是嗎。」

午甫被坤月回得說不出話,他不得不承認坤月那灰銀的鳳眼裡轉著一股瀟灑的堅定,那是他從未在坤月眼裡看過的情緒,沉默了一陣,他才鬆開兔掌「我不會讓你死在這。」
說完,他便慢慢抽高成一個人形,手上緊握著一個布滿封印圖騰的藥杵,望著那些又從獄門裡湧出來的獄鬼兵群。

 

  看著化成人型的午甫,坤月勾起一抹微笑,對著自己的手臂丟了一個治療法術後,一邊打飛從獄門裡爬出來的獄鬼兵,一邊跟午甫合力往獄門走過去,這時他們身邊降下一位有著紅色短髮的蒙面神祉。

「我來幫忙吧。」

寧樂語帶笑意的說,手上的串珠清脆的錚了一聲,一圈橘黃色的刃咒以他為中心圈出去,凡被圈痕掃中的獄鬼兵,一圈一圈的被化為灰燼。

「抱歉啦~剛剛看那些飛來飛去的獄妖不順眼,就先衝出去揍一揍才回來幫你們。」

「嗯,謝啦~雖然我覺得我放絕招的方式還是比較美~」坤月笑著說。

「哈哈哈!總之我們先去關獄門吧!」

 

 擔憂著其他人的安危,我跟茉伊和飛雪一起走進咒法寺,就看到穿著紅色滾金邊唐裝的西庭,正站在大門口瞪著我們,而站在他旁邊的是穿著白襯衫與黑白條紋領帶的人型東宮。

「有夠慢!」西庭冷冷的說完,就扭頭往咒法寺裡走去,我們也趕緊跟上。

 

東宮一邊走,一邊跟我介紹咒法寺,他說咒法寺主殿是一個菱形的建築,下端以一條走廊連接了一個方型的大廳,也就是西庭等我們的地方,至於菱形建築以外的地方,從空中俯瞰則是由宮牆與別院構成的大型八卦陣,這個八卦陣是由祈旭天尊一手製作的。

「祈旭天尊?好耳熟!」我聽了這個名字,有印象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祈旭天尊在七千年前的奈何橋上失蹤,當時協助調查的是玄冬大人,也許他有跟你說過?」東宮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

結果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名字耳熟了。

「嗯,我想起來了!」那是之前去常爾的家,結果剛好遇到那隻跑來我夢裡搗亂的狐妖。

不過那隻名為律爾略羅的狐妖與祈旭天尊的事,常爾他們好像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我就沒有跟東宮說了。

不過我突然想到那個時候,坤月、常爾和玄冬跟我說,我能看到那個祈旭天尊的場景,是我的前世留給我的能力,可是我倒現在還沒主動用過它,真不知道倒底該怎麼使用。

「洛瑾,你在想什麼嗎?」回過神,白髮少年東宮疑惑的看著我。

「啊?」我看著因為東宮的問句,而轉過頭關心我的茉伊,因為還不確定她是敵是友,所以關於前世留下來的能力,還是先不要被她知道好了「沒事。」

於是我用心靈溝通跟東宮講,話說自從上來天庭之後,已經好久沒有跟東宮一起行動了,所以重新用心靈溝通跟他講話,有點懷念:

『東宮,先不要問我突然跟你用心靈溝通的原因,那個我剛剛想到,之前我得知我的前世是鳳帝煜丹,然後我有繼承一個他的能力,我想用用看,可是我不會主動使用它,你有沒有概念?』

東宮聽到我跟他用心靈溝通,睜大了眼看我,後來我跟他解釋完,他就點頭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

『你說說看,那個是什麼樣的能力?』

『就是只要我想知道,就能知道也能看到,我之前有不小心用了這個能力一次,那時候聽常爾說是我前世記憶的封印不小心被打開,所以就在沒意識的情況下,用了這個能力看到祈旭天尊最後的身影。』

『……如果這是真的,那你真的不得了了洛瑾!』東宮臉色不變,但是在我腦中響起的聲音很激動『那是逡神大法!是開天以來,只有煜丹大人才有的大絕招欸!』

『逡神大法?』

『嗯!這個能力是完全無視空間與時間的大法,你可以隨心所欲的觀照一切你想知道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法術可以妨礙你,如果你能好好掌握使用這個方法得要訣,那你一定可以統治天庭的!』

『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想要保護大家而已。』我一邊想著,一邊否定東宮的說法,畢竟在看過玄冬、坤月等神的術法和那些未完全展露實力的攻擊與防禦後,我覺得「統治」這兩個字是不可能會跟我扯得上關係的,我來這裡的目的,也許是老媽所說的繼承鳳族,但我覺得這不是我自己的答案,我只是很純粹的想要從那個寧紹的手裡,保護好這些朋友們而已。

『嗯,那你知道要怎麼主動使用這個逡神大法嗎?』我問著東宮,想著也許他的回答是否定的,那麼這樣我還能問誰。

『抱歉洛瑾,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東宮對我搖搖頭,一雙清澈的黑色眼眸無奈的映著我的身影。

「咳,我不是故意要聽,只是你這個問題,應該去問傳給你這個招式的人,親愛的兒子~」突然一個溫和的嗓音插入了我與東宮的心靈談話,抬頭一看,原來我們已經走到了咒法寺的菱形建築裡,而那個開口說話的人,就是身穿米白色長袍,手中拿著拂塵,正踩在一個深藍色大型陣法上面的天虛星君。

「……星君你好,然後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兒子了。」我沒漏聽那個自動編納家人關係的可疑句子。

「在我回答讓你困擾的問題的時候,我就把你當我兒子了。」天虛星君回頭,丟給我一個溫和親切的笑臉。

「不,您是因為鳳姬大人吧。」西庭在一旁冷冷的開口。

他不是妳最喜歡的主人嗎!妳什麼時候開始嗆他了!

「閉嘴,你的腦袋真的一堆廢話欸。」西庭馬上瞪過來,超殺的有夠恐怖!

「嗯?冒昧請問你們在說什麼呢?」一直安靜沒出聲的茉伊,這時一出聲讓我覺得有點尷尬。

「在說我跟我兒子的事,家務事。」天虛星君輕鬆的轉過話題:「好了,現在回歸正題,鼎雲宴被開了獄門,目前得知的消息是寧紹與龍后合作,並與獄界結盟,想要搶奪寧紹閉關前承諾放棄的皇位。」

說完,他看向我身邊的茉伊:

「茉伊,恕我失禮了,不論妳知不知道這件事,我們都必須確認你現在的立場是敵或友,這是非常時刻。」

聽到天虛星君這麼直接的問句,其實我有點被嚇到,原本還沒有那麼緊張的,結果我也忍不住嚴肅,盡量壓下表情,轉過頭去看著茉伊。

「你說大哥他跟獄界結盟……?」茉伊瞪大一雙湛藍的眼,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從她的反應裡,我確定她對於她大哥在做的事,並不知情;我正想要說我相信她不知道的時候,她就繼續開口了:

「怎麼可能……大哥明明說他已經放棄繼承權了……不行!我要自己去問他!」

說完,她腳底轉出白金色的移送陣法,我來不及拉住她,她就帶著焦慮的表情消失在我們眼前了。

我突然想到之前在石亭裡,她說寧紹請她問問看知不知道鳳姬的祕密武器,我立刻對著天虛說:

「她有危險!」

天虛點頭,一邊拋給我一個單片眼鏡:

「我抽不開身,你跟飛雪用這個去追她吧。」

「這是?」

「那是『法眼』,它能看到移送陣法的軌跡,並用殘留的軌跡再開啟一次同樣的移送陣法。」天虛解釋著,一邊要我戴上『法眼』。

戴上法眼後,我低頭用那隻戴有法眼的眼睛,看到茉伊剛剛站的地上,真的有殘留的白金色陣法,我趕緊跟飛雪一起再次開起同樣的移送陣法,追過去找茉伊。

 

 

「他不會被發現吧!」東宮擔憂的看著洛瑾離開的法陣餘光,一邊詢問著正在深藍色大法陣上替天庭加強防禦結界的天虛星君。

「才不會。」回答東宮的不是天虛,是一旁也看著法陣餘光的西庭「你沒發現他身上有廣寒翠鱗嗎?」

「有啊,我還以為我看錯,原來是真的嗎!」東宮驚訝的說。

「沒想到這個孩子,能讓坤月拿自己的性命去保護啊。」天虛星君朝著腳下的法陣裡,鼎雲山的方向丟了一個金色的護神咒,一邊瞇起眼微笑。

「可是這樣坤月就…!」東宮焦急的說著,大家都知道坤月唯一的弱點就是──他嚴重缺乏了神體應有的護神防禦,所以天虛星君才會特別為坤月製作了一片廣寒翠鱗,讓他隨身帶著以備補足坤月天生的防禦缺失。

「無妨,以坤月的個性,他一定也有充足的自信才會把廣寒翠鱗交出去。」天虛搖頭否定了東宮的顧慮。

「好了,既然客人要一下子才會回來,那麼你們兩個就來幫忙維護法陣吧。」

「是的,星君。」

 

 

我與飛雪追上茉伊的法陣軌跡,發現我們的目的地是一面紫色的屏風前,而屏風後有著茉伊與別人的交談聲,飛雪立刻揣起我掛著霜冬冰鍊的手腕,一邊在上面施了一個法術,我立刻感覺到自己身上浮起一層薄薄的冰。

『這是霜冬冰鍊的隱匿咒,你要學會自己使用它。』腦中響起飛雪的清冷的嗓音。

『嗯。』我應諾的點頭,等飛雪教我咒語。

『……在心裡請求霜冬冰鍊隱匿你的蹤影即可。』飛雪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已經準備好要背咒語的我。

『呃……好。』心理的期待被看見真是一件羞恥的事。

飛雪並沒有回應我的話,這時,屏風那頭傳來了寧紹跟茉伊的對話。

「洛瑾,視情況採取行動。」玄冬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我點點頭,一邊想著如果我是用鳳氣去催動武器,會不會招致寧紹的注意,所以就在心裡問了飛雪。

「不用擔心,霜冬冰鍊會替你掩蓋鳳氣的氣場。」飛雪指了指我手上的霜冬冰鍊說。

「嗯,好。」我點點頭「話說,這裡是哪裡?」

「是寧紹的府裡,他大概是從鼎雲宴跑來這裡指揮大軍的。」飛雪冷冷的說,一邊他憑空一抹,我們面前出現了茉伊跟寧紹的畫面。

 

茉伊神女一手壓著胸口細緻的鷹型騰紋,那是她在另一個神域的血緣象徵--南美洲印加神族。
她看著喚自己來,正把玩著一把劍的寧紹,開口道:「大皇兄,我認識的鳳族朋友說他並不知道鳳姬的祕密武器,我追問後也問不出來。」

「是嗎,也許湘嵐是連族人都瞞了呢,真是神祕又美麗的女人。」寧紹勾起嘲諷的冷笑,一雙鳳眼閃著難以捉摸的情緒。

「你要的答案我給你了,我能否去母親的神域一趟?血液裡的靈感不斷在呼喊我,那裡需要我。」
寧紹撫著劍身的修指倏然停滯,那雙深黑的眼抬起來視著茉伊,最後寧紹緩慢的勾起唇角:「不行,我現在還需要妳在這裡。」
「可是……」茉伊的眼裡寫滿焦慮,那熟悉的古語不斷在她腦海中,急切的呼喚她的真名。

「幫為兄的去接近那個鳳族的朋友,套出鳳湘嵐的行動。」寧紹冷著臉,嘴角的微笑毫無溫度,這樣的嘴臉讓茉伊心裡一冷,忽然驚覺這個皇兄就如天虛所說的,一直都在利用自己,而不是用真心對待自己的。

「……不,不行,皇兄你這是在利用我!」茉伊冷靜了情緒,小心翼翼的開口:「你從頭到尾,都是這麼看待我的嗎?具有利用價值,而不是妹妹,對吧。」

寧紹看著自己的混血妹妹那漂亮的臉瞬間蒼白起來,讓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這些愚蠢的雜種,永遠都只會驚慌的看著自己被利用的現實,這麼漂亮的臉蛋又如何?只不過剛好,是一個徒有皮囊的雜種罷了。
「什麼妹妹?我怎麼可能會有一個雜種妹妹?哈哈哈!所謂龍生九子,妳以為妳真的算在內的話,為什麼還有十弟出生呢?」

他手一揮,揮出一束紫雷在一瞬間把茉伊掐在牆上,懸空起來,接著他抬頭冷漠的凝視著掙扎的茉伊:
「雜種就乖乖給人利用,枉費本太子之前也待妳不薄。」

「鼎雲宴的大軍也是你派去的嗎?」茉伊抓著寧紹掐著自己脖子的手,一邊反問。

看到這個景象我立刻甩出腰間的長刀,想上前幫忙,卻被飛雪拉住:

「再等等!不要急!」

「可是!」我的話被飛雪搖頭止住,我只感覺到我握著長刀的手正在顫抖。

「是啊,順便讓妳辛苦籌辦的宴會也毀掉,真是讓本太子太開心了,哈哈哈!」寧紹大笑起來,他右臉上的圖騰讓她看起來更猙獰恐怖。

「你給我放開茉伊!」我看到茉伊露出不適的表情,我立刻衝出屏風,拿著長刀朝寧紹背後砍過去。

「誰!」寧紹轉過身,單手接下我的長刀,卻被我催動霜冬冰鍊附在長刀上的寒冰凍的手掌泛紫,他立刻放開我的長刀,眼神兇狠的瞪著我:「原來你就是這雜種口中的鳳族朋友嗎,看起來位階低到不行啊,一起殺了也是殉情,不錯啊。」

說完,他手中轉出濁紫色的法陣,裡面閃出了詭譎的紫色閃電。

「洛瑾!快走!」茉伊也趁機掙脫寧紹的手,她一手撫著脖子,一邊她脖子上的貓眼水晶發出晶藍色的光芒,那隻水晶老鷹飛了出來,一聲長嘯後,就往寧紹身上攻擊過去。

寧紹分神的轉過去對著老鷹劈出紫雷,我趁機用靈兔刀法往寧紹身上攻過去,從他左肩往右腰砍了一刀,寧紹馬上扭身閃避,另一手馬上對我劈出紫雷,逼我閃避,我跳開後,發現寧紹的前襟真的有被我劃破一條猙獰的痕跡,我冷靜下來後,正要再攻擊上去時,突然一個雪白的身影迅速的從寧紹的攻擊中,飛雪一手抱一個,把我跟茉伊搶出來,我還來不及反應時,已經回到屏風後面,腳下出現白金色的移送法陣,正要轉離這裡的時候,茉伊突然發出哀嚎,寧紹扯住她的長髮,讓茉伊摔出法陣外後,馬上掐著她的脖子把她舉起來,接著寧紹對我冷笑:

「有種就自己來,廢物。」

「茉伊!」我大吼著,想要衝出法陣,但是法陣已經啟動,寧紹猙獰的表情和茉伊痛苦的凝視,隨著景色扭曲消失在我眼中。

「可惡───!」我一回到咒法寺,忍不住挫折的垂地大吼,就是因為我實力不夠才會讓茉伊被寧紹抓走的!該死!為什麼我還這麼弱!

「我們會把茉伊救回來,你不要自責。」飛雪蹲到我身邊說。

「不行!我一定要自己把她回來!」我全身憤怒的狂抖著,我無法接受讓茉伊就這樣被寧紹抓走,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就是一個兇殘的傢伙,到底怎麼會有這樣的神祉!太誇張了!

「冷靜下來,洛瑾。」一個溫和的嗓音從我頭上響起。

「茉伊對寧紹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她暫時不會有事。」天虛星君走到我旁邊,硬是把我拉起來站好:「如果你想救她,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先回鼎雲宴去幫忙防禦攻擊,那是你現在有能力幫茉伊守護好的東西,再來,才是搞清楚你傳承的能力是不是可以幫你把她救回來。」

我抬頭對上天虛星君沉斂穩重的黑色眼眸,他神情嚴肅的告訴我該怎麼做,讓我原本混亂憤怒的情緒都慢慢冷靜下來。

「我也曾跟你一樣,差點失去了最心愛的人。」天虛星君像是看到我的情緒波瀾漸漸冷靜下來,隔了一段時間才搭著我的肩,緩緩開口:「所以我懂你的感受,但越是這種時候,你越是必須冷靜下來,才不會真的失去她。」

看著他平靜的神情,我突然感受到天虛星君平淡的語氣背後,應該是有一段很深的感觸,只是從他的敘述中聽不出來,卻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來的。

有時候,感觸越深,越是不需要太多的闡述,就能從你的神情裡嶄露。

「你說的人,是鳳姬嗎?」我順著心裡響起的名字,開口提問。

「有機會再跟你說。」天虛聽了我的問題,嚴肅的臉龐鬆成一抹溫柔的微笑:「先去做你該做的事吧,別失去她。」

「嗯,知道了!」我盯著天虛星君的臉半晌,便點點頭,轉頭看到飛雪正站在一個待機狀態的白金色移送陣上等我,便趕緊跨上去。

「走吧!」我對著飛雪說,飛雪淡淡的點頭,腳下的陣緩緩的轉動起來,白金色的微光在我們腳下細細的發光,我抬起頭看著陣外的天虛星君,他也正目送著我,對我露出一抹微笑。

 

加油吧,孩子。

 

 

 

「那之後,我唯一能給你的鼓勵就是:別失去她,因為你會後悔。」天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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